还有的,自然就是茶馆儿,如今的茶馆儿跟老物件一样稀有,高雅的品茶室处处都有,金贵的茶具,古朴的茶海,动辄几百几千一斤的普洱,龙井,太平猴魁,处处透着高雅到高不可攀的昂贵。
茶馆儿不一样,老柴火烧沸的大茶壶,细长的茶嘴儿必会准确无误地对准细小的茶杯口儿,叫不上名字的茶叶,在沸水的冲泡下迅速舒展,茶香味儿立刻扑鼻而来,谈不上讲究,但真真是热闹,这热闹能把冷寂的夜都烧得滚烫了,把累了一天的劳动者所有的疲惫,一一地熨个妥帖。
邵宁带江妤来的是一家小酒馆儿,说是酒馆儿,真的就是纯粹的酒馆儿,没有饭食,更不可能配炸鸡薯条儿,一个大盒子里盛着油浸浸的炸花生米,谁爱吃就自己去抓两把,旁边有干净的白瓷碟。
佐酒的小食是简陋到了极点,酒却是极好的,烧白干是真正从酒厂订制过来的高纯度白酒,一人只限二两,店主说了,小酌怡情,本店卖酒,不卖命,你们喝多了操刀子上,我这小本儿生意可赔不起。
烧白干限量,其他的酒可是应有尽有,低度数的都不限量。
邵宁推门进来,朝老板点了点头,指指江妤:“红她来一杯小杨梅吧。”
老板个子不高,矮矮圆圆地带个眼镜,像喜剧电影里常见的那个爱插科打诨的胖子。
老板很有默契地点点头,江妤正奇怪邵宁怎么不说喝点儿什么,不大功夫老板就端着酒过来了,江妤是一杯红彤彤的杨梅酒,看起来剔透晶莹,十分浓郁可口的样子,而邵宁则是二两烧白干,江妤明白了,邵宁是这里的常客,大概每次都是一杯烧白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