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找我订货的,说是看到杂志宣传才找过来的,可能就是你写的乱七八糟东西引来的人。”老头挥舞着青衣递给他的那本杂志,“这些订的都捏不完,哪有时间去捏那便宜货。”
“给你带来这么多生意,你得请我喝酒。”青衣有点苦笑,“对了,院子里这些,什么时候入窑?”
“这些已经晾晒有一段时间了,明天再看看干到什么程度,后天应该可以。”
青衣很兴奋:“到时我跟你一起守炉。”
“哪是你能受得了的?整夜整夜地盯着火光,天亮了眼前全是花白花白的,站都站不住,你能受得了?我叫了几个熟悉的小青年来,到时轮流看。不像以前了,我身体撑不住。”
不问我意见,青衣就喊了起来:“这两天我就住镇上,陪你一块烧。”
这天的晚饭,我们就在老头的院子附近的一个小饭馆吃。这个姓林的老头衣服也没换,顶着一身的泥腥,就坐在我们的对面。老林的烟瘾很重,一根接一根,像是和别人赌气——也是,守炉烧陶时,要熬夜,不抽烟哪顶得住,烟瘾重些也正常。青衣让店家杀了一只鸭,以陶锅干煸——搞不好这还是老林亲手捏出来的陶锅。暮色像墨一般晕染而来,凉风不断从江水那边灌来,小店外面的棚子摇晃作响。火炉也已经点燃,火星在风中四溅。借着一明一暗的炉火,我顺手翻着老林搁在桌角的那本杂志。之前我看过图片,并没有读过青衣写下的那些文字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