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匀娴的忍让,杨定国都看在眼里,他天真地去跟父亲商量,母亲逝世了,他们该依照原订计划,迁出自住,请父亲跟房客收回那户公寓。
万没想到,杨一展双手一摊,坦承:那户房子于近日要被法拍了。
说到这,杨一展也有气,数年前,他听从一位老酒友的邀约,投资了对方牵线的养生饮料事业,他信了对方的说辞,月缴一万,一个月可回收一千,一开始,杨一展都按月领到钱,尝到甜头后,杨一展便以那公寓为抵押,贷了一大笔现金,加码投入,坐等一夕暴富。谁料某一天起,再也领不到钱,才惊觉上当受骗,几个主要干部早已出逃海外,而那位酒友自己也是受害人。杨一展无力清偿贷款,只能任银行法拍。
“那可是近三千万的数字啊……”杨定国哀号出声。
“你以为我就不难受?否则我为什么这半年要借酒浇愁?光是你妈妈的癌症,我会变成这样?那可是我前半辈子的血汗钱换来的房子!”
“你这样,要我怎么跟小娴交代……她一直以为我们会搬进去……”
“你问我,我问谁?我也很想问天啊!活到一大把年纪,为什么不能安享晚年?”
“爸,你搞清楚状况。我们承诺过人家了,事情变成这样,我怎么跟小娴的爸妈交代?他们若想来台北看房子,我去哪里生一个家?”
“什么叫作我搞清楚状况?你才没搞清楚状况!那房子是靠谁的努力才有的?现在是怎样?儿子跟老子兴师问罪?你与其在这边跟我大小声,不如想一下怎么靠自己!我跟你讲白了,我手边还有一两百万现金可以给你们安家,你再跟我吵,一毛也没有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