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咋能只保一人?你家昌贵四岁那年得了天花,现在只有两个囡,就盼得个男丁……侬平日在田里忙,屋里屋外就靠泉珍妈,这一大一小哪个也要保啊!”
长田妈讲着话,心急慌忙地推开了戚传裕,进了里厢。片刻后,屋里产妇的哭叫声低了下去,她却同着急得哭出来的泉珠阿嬷出来,跺着小脚:“传裕,这一胎命硬,只怕再拖下去,大人小孩命都保勿牢!侬赶紧想办法寻条船,去镇里请个医生!”
“来得及吗?”
戚传裕心灰了大半,可也顾不得许多,将两个害怕得想哭又不敢哭的女儿推到自己阿爹身边,连忙进了里厢,匆匆掏出米缸中藏的仅剩的几块大洋,衣裳也来不及添一件,就拉着前后脚赶来的戚传富,匆匆出去寻船。
长田妈看着两人提着昏暗的灯笼,消失在夜色中,陪了传裕妈要回里厢去,却听屋侧边“沙沙”,忽然传来不太寻常的响动声。
“谁啊?”长田妈喊了一声,循着响声看过去,走了两步,“谁,谁在那边?”惶恐的空气微微战栗着!
屋那边没有人应声。泉珍妈的哭叫声这时停了,让屋边气息微弱却急促的喘气声传了过来。